第28章 你不說話，沒人把你當啞巴
關燈
小
中
大
第28章 你不說話，沒人把你當啞巴
=======================
六點整，鬧鐘響。
聞凇意爬起來發了一分鐘的呆，便飛快跑去浴室洗漱，換好衣服收拾好資料，扔在二樓樓梯口，人便往三樓去了。
聞凇意在裴渡臥室門口站定，敲了敲門：“裴渡，你該起床了。”
等了三秒，裏頭沒有動靜。
聞凇意又敲了一遍，聲音大了些，裏頭才不爽地嗯了聲，嗓音聽起來生了病似的。
聞凇意回想昨晚的冷氣，包著空調被都抵不住寒氣，裴渡不生病才怪。
他擔憂地說：“裴渡，你是生病了嗎？”
裴渡小聲地說：“進來。”語氣些許微弱，毫無生氣可言。
聞凇意更加肯定了他感冒，聽話地進了裴渡臥室，裴渡臥室漆黑一片，仿佛有什麽無形的氣壓在阻攔了他向裴渡靠近。
聞凇意咽了咽口水，去打開了窗簾，裴渡躲在被子裏縮成一團，聞凇意去扯被子，裴渡死死揪著不放。
“裴渡，需不需要送你去醫院？”
裴渡悶聲說：“不用了，有點頭暈而已。”
“那我去給你拿藥？”說著，就要去一樓拎藥箱。
裴渡從被子裏鉆出一個腦袋，嗓音沒那麽悶了，但很低緩，臉上的精神氣都被抽幹了一般：“我沒生病，別費勁了。”
聞凇意冒出滿腦袋的問號：“不是，你的臉看起來真的沒精神，聲音聽上去也比較沙啞，真不是感冒嗎？”
裴渡白他一眼，就重新鉆回被子裏了。
如果此刻站在裴渡臥室的是一個Omega，一定會被裴渡的Alph息素攻擊的四肢酸軟，心臟狂跳，可是偏偏是聞凇意，一個普普通通Beta。
聞凇意捕捉到裴渡臉上的紅潮，腦子閃過一個不確定念頭，慢慢靠近，低聲詢問：“裴渡，你的易感期是不是要來了？”
裴渡：“也許吧。”
莫瑜即將因為發情期回國，裴渡的易感期肯定也要來了。
他們信息素匹配指數那麽高，互相幫對方度過難關是最好的一個辦法。
聞凇意蹲在床邊，扯了扯被子。
裴渡撐開一個小小的洞，一雙矢車菊藍色的眼睛盯著聞凇意，有氣無力說：“做什麽？”
“我有什麽能幫你嗎？”
裴渡在被子裏抿了抿唇，壓抑著想要撲到眼前Beta的沖動，悶聲悶氣說：“不用，腺體發熱五分鐘就好了。”
聞凇意朝他笑了笑：“那我給你講幾個笑話？”
裴渡閉上眼睛，又睜開，點了點頭。
聞凇意想了一下，很快講了第一個，裴渡沒笑。
聞凇意覺得可能裴渡笑點太高了，他摸了摸鼻子，又說了一個。
裴渡彎了彎眼睛，眼睛一點笑意都沒有，捧場倒是捧場了。
聞凇意說第三個的時候，裴渡的眼睛，落在了他一張一合的兩片唇瓣上，裴渡的耳朵，捕捉住了聞凇意清淩淩的聲音上......
“裴渡，不好笑嗎？”聞凇意索性趴在了床邊，眉眼軟軟地問他。
裴渡打擊他：“你的笑話已經是十年前的了，自然不好笑。”
“那我們來聊天吧。”
裴渡掃了他一眼，語氣閑閑地搭腔：“聊什麽？”
看樣子，身體舒服了些，心情也好了些。
聞凇意說：“我聽林瀾說，莫瑜很快就要因為發情期回國找你，你的易感期也近了，要是你暫時標記了莫瑜的話，他會為你留下來也說不定。”
然後，聞凇意就看見，裴渡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，擰起了眉。
聞凇意小心翼翼打量裴渡神色，斟酌著說：“有了莫瑜，我就沒必要留在你身邊了，你到時候可不能賴賬啊，而且可不可以讓我讀完高三，我還是想爭取一下那筆獎金。”
裴渡：“......”
裴渡冷冷說：“現在，馬上給我滾下樓，暫時別讓我看見你。”
不是，好好的，怎麽翻臉了？這不是提醒他一下，不能賴賬嘛，至於這麽生氣麽！
大少爺脾氣真是捉摸不定，比天氣還善變。
這可把聞凇意納悶壞了。
聞凇意在一樓等了半個小時，單肩挎著包，沐浴在陽光裏，側面被曦光勾勒出金邊，臉上的絨毛也清晰可見。
裴渡濕著頭發下樓時，就看了這麽一幕。
Beta周身沐浴著金色的陽光，裸露出的皮膚是不常曬太陽的白，透著一股蒼白，唯有眉眼，是唯一驚心動魄的黑，漂亮極了。
可能是等得無聊，拖鞋時不時踢一腳地板，透著稚氣的可愛。
樓梯鋪上了厚厚的毛毯，所以直到裴渡下到一樓，才傳來了拖鞋與地板的碰撞聲。
聞凇意聽到動靜，擡起臉往裴渡方向望來，聞凇意遲疑著，朝裴渡走了過去，局促地說：“好點了嗎？”
裴渡一手插兜，臉上大寫著“我不高興”四個字，搭理都不帶搭理他的，轉身就走。
聞凇意只當他易感期臨近，並未多心，扯了扯背包帶子，去換鞋。
少年長身玉立從別墅出來，一身藍白的校服，眉眼間掩不住的驚艷感，小吳看著看著，忍不住感慨，要不是聞凇意是個Beta，和自家少爺還真是登對啊，兩人走一塊兒，甚是養眼。
小吳站的直板板的，微笑著張臉，在裴渡離他幾步的時候，欲要伸手開車門，聞凇意快他一步，殷勤拉開了後座的車門。
小吳一臉懵：“......”
這什麽情況，他是不是快要失業了？
裴渡輕描淡寫瞥了聞凇意一眼，對對方的主動示好，視而不見，彎腰坐進車裏，閉上了眼睛。
小吳一頭霧水，聞凇意尷尬沖他笑笑，很有自覺說：“我惹你們少爺生氣了。”
車裏的扶手箱一如既往地放著保溫箱，裴渡小爸每天讓小吳從老宅帶的早餐，老宅大廚精心制作，賣相精美，很多時候，聞凇意認為那根本不是吃的，倒像是擺在糕點屋用來展示的模型。
密封的保溫箱，擋不住食物散發的氣味，聞凇意被勾的動了食欲，手指在膝蓋上節奏性點著。
裴渡沒有動，他自然也沒有擅自動的道理。
所以，聞凇意把臉扭開，朝著窗戶外看去，喉結不自覺滾了下，咽下了一口口水。
小吳拿著司機的工資，操著保姆的心，眼睛盯著前方，眉心掛著一抹擔憂說：“少爺，您看起來好像不舒服？”
裴渡擡手撫向後頸，虛虛蓋住了腺體，臉色有點白，矢車菊藍色的眼睛看上去有些黯淡，如畫質褪去了色。
“胃不舒服。沒什麽的。”
小吳說：“那早餐讓小聞吃吧，要是原封不動送回去，慕先生要生氣的。”
裴渡淡淡掃了眼，用漆黑後腦勺對著自己的聞凇意，氣更不順了，沈冷的聲調聽起來有點欠揍：“他自己有手有嘴，你操什麽心。”
小吳被自家少爺的刻薄噎了一下：“......”
聞凇意拒絕不了裴渡家的廚子做的早餐，為了這頓色香味俱全早餐，裏子面子他可以永遠丟棄，聞凇意眼角餘光覷了眼裴渡，一把將整個保溫盒薅進了懷裏。
裴渡：“......”吃吃吃，吃死你算了，這個討厭的Beta。
聞凇意聽不到裴渡的腹誹，他咬了一口流著蟹黃的蟹肉小籠包，享受的閉上了眼睛，果然，裴渡家廚師的廚藝，絕不會令人失望。
聞凇意沾著甜醋，一口氣吃了五個，剩下的，他扯了扯裴渡短袖袖口：“裴渡，你吃一點吧，早上還有體能課。”
裴渡賭氣地說：“耳聾了，聽不見。”
聞凇意：“......”幼稚，虧他還是頂級Alpha呢，三歲小朋友都比他成熟。
聞凇意把保溫盒裏頭，還有兩樣沒碰過的，遞到裴渡面前，不間斷喊著他的名字：“裴渡，裴渡，裴渡，裴渡......”
Beta的聲音，特意放低了嗓調，在密閉的車廂裏，叫著他的名字時，有點獨特的甜膩親昵，好像在撒嬌，在對著喜歡的人撒嬌。
裴渡耳朵尖蹭地一下，又紅又燙，他擡手，摁著聞凇意的腦袋，推離自己好遠：“別他媽瞎叫我，再叫把你嘴縫上。”
聞凇意：“哦，原來你還是能聽見的，吃不吃？”
裴渡薄唇輕啟，賞了他兩個字：“不吃。”
這個Beta好像從來不知道矜持兩個字怎麽寫，怎麽能對著他......
莫名地，裴渡垂在腿上的手指，蜷了一下。
他一點也不討厭這種感覺，相反的，他很喜歡。
看著旁邊的Beta繼續往嘴巴塞小包子，臉頰鼓鼓囊囊的，對什麽都一無所知，裴渡又一陣心梗。
算了，順其自然吧。
......
聞凇意撐著肚子下車的，他甚至還想把早餐打包走當午餐，平時有裴渡分攤早餐，他能吃飽就不錯了，帶著濃濃的惋惜望著車遠去，最終化為一聲哀嘆。
裴渡懶得搭理他，自顧自長腿往前邁，經過校門、小廣場，抵達理科樓。
聞凇意悶不吭聲跟在他身後爬樓梯，爬到三樓時，裴渡猝不及防頓住身形，聞凇意沒註意到，撞上了裴渡後背，在力的作用下，聞凇意往身後倒，那一霎，聞凇意臉都白了，他身後是長長的一截樓梯，他要摔下去，輕則腦震蕩，重則傷胳膊斷腿了。
關鍵時刻，裴渡敏捷地反手攬住他腰，將人拽進懷裏。
聞凇意鼻子與裴渡硬是的胸膛相撞，實在是太疼了，眼淚不受控制流出來，淚珠一串串，跟淚腺失禁了似的。
“你沒事跟我那麽近幹嘛。”裴渡摸了摸懷裏人的腦袋，心臟方才有片刻的停滯，此刻，一拍一拍地恢覆正常。
“好啦，我看看鼻子有沒有出血？”裴渡箍著聞凇意後頸，迫使他擡起頭，在看見對方滿臉淚時，楞了楞，熱度降下來不久的腺體，又在蠢蠢欲動，引誘著他，將隱埋在心裏最深處的欲念施虐在聞凇意身上。
聞凇意睫毛濕漉漉黏在一塊，眼圈紅皮膚白的緣故，哭泣的模樣，很像工筆描繪在畫布上病懨懨的含羞帶淚的美人。
旁邊的林瀾從喜歡的Alpha的眼睛裏，看到了對另一個人藏不住的關心和喜歡，內心一陣酸澀。
聞凇意摸了摸鼻子，委屈說：“誰知道你突然停下來，怪我嗎。”
裴渡咳嗽一聲，強迫自己移開視線，隨便擦了擦他臉上的淚水，手臂箍在聞凇意腰間始終沒有松開，看向了攔他去路的林瀾：“你有什麽事？”
聞凇意這才發現，裴渡前面還站著一個人，正是喜歡針對他的林瀾。
林瀾覷了眼聞凇意，示威似的把一個藍色小盒子遞給裴渡：“莫瑜搭我給你的。上面的早餐，是我買多的，你趁熱吃吧。”
盒子方方正正，裏頭估計是什麽學習資料吧。
聞凇意又看了看早餐，心說哪家店早餐的外賣盒會用這麽高檔的，分明就是林瀾自己做的吧。
真絕了。
幫好朋友帶禮物給喜歡好朋友的Alpha，還不忘自己也捎上一份愛心早餐給暗戀著喜歡好朋友的Alpha。
裴渡看也不看，拒絕說：“不用了，你拿回去吧。”
也不知道是說愛心早餐還是莫瑜的禮物。
聞凇意搞不明白，林瀾也搞不明白。
於是，他鼓起勇氣往裴渡跟前懟了懟，裴渡直白說：“莫瑜的禮物，你退回去吧。”
林瀾驚喜地擡起頭：“那早餐......”
“吃飽了，不需要。還有事？沒事的話，借過一下。”
林瀾：“......”
聞凇意：“......”
靠近走廊的一間教室，有一些學生探出腦袋看熱鬧，看熱鬧從來不嫌事大，一個接一個，很快一個班都把精力放在了看熱鬧上。
他們還以為裴渡是不會拒絕的呢，裴渡喜歡莫瑜，在一中，眾所周知，再加上這好像是為數不多的莫瑜送裴渡禮物，以往裴渡都會收的，今天的情況來看，裴渡連看都沒看一眼，未免太奇怪了。
裴渡走了幾步，往他們教室掃了一眼，幾個膽小的已經把腦袋扭回去了，剩下的都是不怕死的。
裴渡見聞凇意還站在樓梯口擦眼淚，估計是為了形象，等了幾秒，見他收拾得差不多，回去抓著他手腕，往班級走。
林瀾追上裴渡，攔在他面前：“裴渡，你嘗嘗吧，早餐其實是我自己做的，我以前經常給莫瑜帶，他說很好吃的，莫瑜很喜歡吃，你確定不嘗一嘗嗎？”
裴渡還是那幾個字：“吃飽了，不用了。”
聞凇意站在裴渡身後，心說，放屁你個騙子，早上車裏的早餐你一口都沒動，餓死你吧就。
林瀾一張俏生生的臉，黯淡了幾分，表情也很失落。
聞凇意見狀，心裏又有點爽，前天考試，每考一次試，林瀾就往地上丟一次卷子，他就被迫撿一次，那天堵在喉嚨的那口氣，他一晚上都沒咽下去。
按理說，被裴渡拒絕了這麽多次，一般Omega早就掩面跑了，但這個Omega不是一般人，他對裴渡愛的是真深沈，只見他咬了咬下嘴唇，然後神色不明地看著裴渡，嘴角牽強地揚起了一抹笑：“這樣啊，沒關系，我先回去了。等莫瑜回來，我再給你們帶。”
他說完，捧著沒送出去的禮物和早餐轉身走了，眼底水光閃爍，似乎含著淚。
聞凇意在他還沒走遠，用正常音量說：“裴渡，你肚子明明還餓著，幹嘛說吃飽了，你吃空氣吃飽的嗎？”
被你氣飽的。裴渡心說。
但想到聞凇意哭過的面龐，他早上生的悶氣全部自動消散了，擡手在他還紅著的鼻尖輕輕揉了一把，惡聲惡氣說：“你不說話，沒人把你當啞巴。”
活脫脫就是情侶在打情罵俏。
林瀾這回繃不住了，嗚嗚嗚嗚地跑開了。
聞凇意更爽了。
……
晚自習下課的鈴聲剛起個頭，沒等坐班老師站起來，學生們就甩著書包，爭先躥出教室。
三十秒，教室裏就空了大半。
坐班老師扶了扶眼鏡，習以為常地拎著水杯離開。
聞凇意正低頭往書包裏塞卷子大禮包，搗鼓著書包，就聽見裴渡敲了敲他桌子，說：“待會去吃牛排。”
聞凇意心想，這大半夜的，吃哪門子牛排，不怕消化不良啊，誰愛去誰去，反正他不去，還不如抓緊時間回去刷卷子呢。
聞凇意拉上拉鏈，拎起書包單肩背著，拒絕說：“我就不去了，肚子不餓。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可以了，您忙您的去。”
裴渡一把扯住他書包，一副沒得商量的語氣：“不吃也得吃。”
聞凇意：“......”
沈郁就過來了：“走吧，我特意讓餐廳遲點下班，還加了三倍工資，現在過去，十一點之前絕對能吃飽喝足回家睡覺。”
聞凇意默默舉手：“能不去嗎？”
沈郁瞇了瞇眼：“你瞧不上我家牛排嗎？你也在那兼職過，應該知道我家牛排的貨源可都是從荷蘭空運過來，你不吃是幾個意思。”
聞凇意撒謊說：“我胃不好，吃不了牛排。”
裴渡是一點面子不給，直接拆穿他：“在我家經常吃牛排的人是鬼？”
靠。
聞凇意想原地挖個洞把自己埋了。
他膚色有種病態的白，但凡有點血色，便會非常明顯。
沈郁和裴渡就眼睜睜看著他從鎖骨附近開始，連至脖頸、面龐、耳朵尖，紅通通一片，跟個番茄似的。
沈郁忍住笑，替他解圍說：“我店裏又不是只有牛排，你今天胃不舒服，可以點別的，我家餐廳的主廚最近又研究出了一道甜點，反響還不錯，一會兒點給你嘗嘗。”
聞凇意扯不出別的理由了，隨意撒個謊都能讓自己社死，他從裴渡手裏抽回包，乖乖跟著走了。
在經過小廣場的時候，宋寧帆激動地拉著林北司跑向他們，林北司在文科樓，離他們理科樓有一段距離，平時下課十分鐘，根本不夠他們Alpha天團敘舊的，於是，除了放學和周末半天，即便很少看見林北司的身影。
“渡哥渡哥，晚上聚完餐，我們去你家睡行不行。”宋寧帆撲到裴渡身上，使勁搖晃著他，笑得神秘兮兮的，“我要睡你家三樓小影院，嘿嘿嘿！”
聞凇意心說，朋友，你笑聲這麽猥瑣，很難不讓人往歪處想。
裴渡在他旁邊提醒了一句：“省著點紙。”
聞凇意：“......”行吧，歪了。
四A一B離開小廣場，在校門口上了車。
......
沈郁的餐廳停止營業時間是十點，但因為沈郁是老板，有了例外。
餐廳經理專門留了兩個廚師和三個服務員待命。
聞凇意是最後一個下車的，在門口站了一會兒，他來這餐廳兼職的次數屈指可數，今天來，卻是以客人的身份，聞凇意覺得有點魔幻。
西餐廳消費不低，一餐頂得上普通人好幾個月工資，聞凇意對貴的東西，有一種本能的排斥。
他站在原地沒動，宋寧帆幾個人早就迫不及待跑進去了，裴渡一腳跨進門裏，回頭看他。
聞凇意註意到裴渡的目光，怔怔與他對視，他的眼珠很黑，仿佛一顆溫潤的黑珍珠，這讓他看起來總是一副溫溫和和卻又蘊藏著疏離感。
聞凇意擡腳往他走去：“你看我幹什麽，不是肚子餓了......”
他的聲音戛然而止，開門的侍應生，是楊子輝，對方一臉震驚地看著聞凇意，臉上的兩顆眼珠子幾乎要跳出來。
也不能怪他震驚，聞凇意明明得罪了裴家小少爺，連工作都丟了，如今還與他們一行人有說有笑地從車上下來，簡直嚇死人好不好。
左思右想，楊子輝又想明白了，西餐廳服務員勾搭上客人也是常有的事，Omega章嵐嵐就在做著這樣的夢。
但他又不相信聞凇意是這樣的人，之前餐廳裏客人勾搭他的，數都數不過來，有的往他身上塞現金塞聯系方式，他在後臺見過聞凇意把現金疊得整整齊齊收起來，聯系方式卻揉成一團，眼也不眨地扔進垃圾桶。
內心的覆雜想法快溢滿胸腔，但楊子輝沖聞凇意笑了笑，用口型說好久不見。
依舊是把他當做是需要幫助的弟弟。
聞凇意避開他的眼神。
作者有話說：
多多留點評論，多多餵我海星吧。
這該死的標簽與盲盒輪流值班。我要崩潰了，簡直一點碼字動力沒有。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
=======================
六點整，鬧鐘響。
聞凇意爬起來發了一分鐘的呆，便飛快跑去浴室洗漱，換好衣服收拾好資料，扔在二樓樓梯口，人便往三樓去了。
聞凇意在裴渡臥室門口站定，敲了敲門：“裴渡，你該起床了。”
等了三秒，裏頭沒有動靜。
聞凇意又敲了一遍，聲音大了些，裏頭才不爽地嗯了聲，嗓音聽起來生了病似的。
聞凇意回想昨晚的冷氣，包著空調被都抵不住寒氣，裴渡不生病才怪。
他擔憂地說：“裴渡，你是生病了嗎？”
裴渡小聲地說：“進來。”語氣些許微弱，毫無生氣可言。
聞凇意更加肯定了他感冒，聽話地進了裴渡臥室，裴渡臥室漆黑一片，仿佛有什麽無形的氣壓在阻攔了他向裴渡靠近。
聞凇意咽了咽口水，去打開了窗簾，裴渡躲在被子裏縮成一團，聞凇意去扯被子，裴渡死死揪著不放。
“裴渡，需不需要送你去醫院？”
裴渡悶聲說：“不用了，有點頭暈而已。”
“那我去給你拿藥？”說著，就要去一樓拎藥箱。
裴渡從被子裏鉆出一個腦袋，嗓音沒那麽悶了，但很低緩，臉上的精神氣都被抽幹了一般：“我沒生病，別費勁了。”
聞凇意冒出滿腦袋的問號：“不是，你的臉看起來真的沒精神，聲音聽上去也比較沙啞，真不是感冒嗎？”
裴渡白他一眼，就重新鉆回被子裏了。
如果此刻站在裴渡臥室的是一個Omega，一定會被裴渡的Alph息素攻擊的四肢酸軟，心臟狂跳，可是偏偏是聞凇意，一個普普通通Beta。
聞凇意捕捉到裴渡臉上的紅潮，腦子閃過一個不確定念頭，慢慢靠近，低聲詢問：“裴渡，你的易感期是不是要來了？”
裴渡：“也許吧。”
莫瑜即將因為發情期回國，裴渡的易感期肯定也要來了。
他們信息素匹配指數那麽高，互相幫對方度過難關是最好的一個辦法。
聞凇意蹲在床邊，扯了扯被子。
裴渡撐開一個小小的洞，一雙矢車菊藍色的眼睛盯著聞凇意，有氣無力說：“做什麽？”
“我有什麽能幫你嗎？”
裴渡在被子裏抿了抿唇，壓抑著想要撲到眼前Beta的沖動，悶聲悶氣說：“不用，腺體發熱五分鐘就好了。”
聞凇意朝他笑了笑：“那我給你講幾個笑話？”
裴渡閉上眼睛，又睜開，點了點頭。
聞凇意想了一下，很快講了第一個，裴渡沒笑。
聞凇意覺得可能裴渡笑點太高了，他摸了摸鼻子，又說了一個。
裴渡彎了彎眼睛，眼睛一點笑意都沒有，捧場倒是捧場了。
聞凇意說第三個的時候，裴渡的眼睛，落在了他一張一合的兩片唇瓣上，裴渡的耳朵，捕捉住了聞凇意清淩淩的聲音上......
“裴渡，不好笑嗎？”聞凇意索性趴在了床邊，眉眼軟軟地問他。
裴渡打擊他：“你的笑話已經是十年前的了，自然不好笑。”
“那我們來聊天吧。”
裴渡掃了他一眼，語氣閑閑地搭腔：“聊什麽？”
看樣子，身體舒服了些，心情也好了些。
聞凇意說：“我聽林瀾說，莫瑜很快就要因為發情期回國找你，你的易感期也近了，要是你暫時標記了莫瑜的話，他會為你留下來也說不定。”
然後，聞凇意就看見，裴渡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，擰起了眉。
聞凇意小心翼翼打量裴渡神色，斟酌著說：“有了莫瑜，我就沒必要留在你身邊了，你到時候可不能賴賬啊，而且可不可以讓我讀完高三，我還是想爭取一下那筆獎金。”
裴渡：“......”
裴渡冷冷說：“現在，馬上給我滾下樓，暫時別讓我看見你。”
不是，好好的，怎麽翻臉了？這不是提醒他一下，不能賴賬嘛，至於這麽生氣麽！
大少爺脾氣真是捉摸不定，比天氣還善變。
這可把聞凇意納悶壞了。
聞凇意在一樓等了半個小時，單肩挎著包，沐浴在陽光裏，側面被曦光勾勒出金邊，臉上的絨毛也清晰可見。
裴渡濕著頭發下樓時，就看了這麽一幕。
Beta周身沐浴著金色的陽光，裸露出的皮膚是不常曬太陽的白，透著一股蒼白，唯有眉眼，是唯一驚心動魄的黑，漂亮極了。
可能是等得無聊，拖鞋時不時踢一腳地板，透著稚氣的可愛。
樓梯鋪上了厚厚的毛毯，所以直到裴渡下到一樓，才傳來了拖鞋與地板的碰撞聲。
聞凇意聽到動靜，擡起臉往裴渡方向望來，聞凇意遲疑著，朝裴渡走了過去，局促地說：“好點了嗎？”
裴渡一手插兜，臉上大寫著“我不高興”四個字，搭理都不帶搭理他的，轉身就走。
聞凇意只當他易感期臨近，並未多心，扯了扯背包帶子，去換鞋。
少年長身玉立從別墅出來，一身藍白的校服，眉眼間掩不住的驚艷感，小吳看著看著，忍不住感慨，要不是聞凇意是個Beta，和自家少爺還真是登對啊，兩人走一塊兒，甚是養眼。
小吳站的直板板的，微笑著張臉，在裴渡離他幾步的時候，欲要伸手開車門，聞凇意快他一步，殷勤拉開了後座的車門。
小吳一臉懵：“......”
這什麽情況，他是不是快要失業了？
裴渡輕描淡寫瞥了聞凇意一眼，對對方的主動示好，視而不見，彎腰坐進車裏，閉上了眼睛。
小吳一頭霧水，聞凇意尷尬沖他笑笑，很有自覺說：“我惹你們少爺生氣了。”
車裏的扶手箱一如既往地放著保溫箱，裴渡小爸每天讓小吳從老宅帶的早餐，老宅大廚精心制作，賣相精美，很多時候，聞凇意認為那根本不是吃的，倒像是擺在糕點屋用來展示的模型。
密封的保溫箱，擋不住食物散發的氣味，聞凇意被勾的動了食欲，手指在膝蓋上節奏性點著。
裴渡沒有動，他自然也沒有擅自動的道理。
所以，聞凇意把臉扭開，朝著窗戶外看去，喉結不自覺滾了下，咽下了一口口水。
小吳拿著司機的工資，操著保姆的心，眼睛盯著前方，眉心掛著一抹擔憂說：“少爺，您看起來好像不舒服？”
裴渡擡手撫向後頸，虛虛蓋住了腺體，臉色有點白，矢車菊藍色的眼睛看上去有些黯淡，如畫質褪去了色。
“胃不舒服。沒什麽的。”
小吳說：“那早餐讓小聞吃吧，要是原封不動送回去，慕先生要生氣的。”
裴渡淡淡掃了眼，用漆黑後腦勺對著自己的聞凇意，氣更不順了，沈冷的聲調聽起來有點欠揍：“他自己有手有嘴，你操什麽心。”
小吳被自家少爺的刻薄噎了一下：“......”
聞凇意拒絕不了裴渡家的廚子做的早餐，為了這頓色香味俱全早餐，裏子面子他可以永遠丟棄，聞凇意眼角餘光覷了眼裴渡，一把將整個保溫盒薅進了懷裏。
裴渡：“......”吃吃吃，吃死你算了，這個討厭的Beta。
聞凇意聽不到裴渡的腹誹，他咬了一口流著蟹黃的蟹肉小籠包，享受的閉上了眼睛，果然，裴渡家廚師的廚藝，絕不會令人失望。
聞凇意沾著甜醋，一口氣吃了五個，剩下的，他扯了扯裴渡短袖袖口：“裴渡，你吃一點吧，早上還有體能課。”
裴渡賭氣地說：“耳聾了，聽不見。”
聞凇意：“......”幼稚，虧他還是頂級Alpha呢，三歲小朋友都比他成熟。
聞凇意把保溫盒裏頭，還有兩樣沒碰過的，遞到裴渡面前，不間斷喊著他的名字：“裴渡，裴渡，裴渡，裴渡......”
Beta的聲音，特意放低了嗓調，在密閉的車廂裏，叫著他的名字時，有點獨特的甜膩親昵，好像在撒嬌，在對著喜歡的人撒嬌。
裴渡耳朵尖蹭地一下，又紅又燙，他擡手，摁著聞凇意的腦袋，推離自己好遠：“別他媽瞎叫我，再叫把你嘴縫上。”
聞凇意：“哦，原來你還是能聽見的，吃不吃？”
裴渡薄唇輕啟，賞了他兩個字：“不吃。”
這個Beta好像從來不知道矜持兩個字怎麽寫，怎麽能對著他......
莫名地，裴渡垂在腿上的手指，蜷了一下。
他一點也不討厭這種感覺，相反的，他很喜歡。
看著旁邊的Beta繼續往嘴巴塞小包子，臉頰鼓鼓囊囊的，對什麽都一無所知，裴渡又一陣心梗。
算了，順其自然吧。
......
聞凇意撐著肚子下車的，他甚至還想把早餐打包走當午餐，平時有裴渡分攤早餐，他能吃飽就不錯了，帶著濃濃的惋惜望著車遠去，最終化為一聲哀嘆。
裴渡懶得搭理他，自顧自長腿往前邁，經過校門、小廣場，抵達理科樓。
聞凇意悶不吭聲跟在他身後爬樓梯，爬到三樓時，裴渡猝不及防頓住身形，聞凇意沒註意到，撞上了裴渡後背，在力的作用下，聞凇意往身後倒，那一霎，聞凇意臉都白了，他身後是長長的一截樓梯，他要摔下去，輕則腦震蕩，重則傷胳膊斷腿了。
關鍵時刻，裴渡敏捷地反手攬住他腰，將人拽進懷裏。
聞凇意鼻子與裴渡硬是的胸膛相撞，實在是太疼了，眼淚不受控制流出來，淚珠一串串，跟淚腺失禁了似的。
“你沒事跟我那麽近幹嘛。”裴渡摸了摸懷裏人的腦袋，心臟方才有片刻的停滯，此刻，一拍一拍地恢覆正常。
“好啦，我看看鼻子有沒有出血？”裴渡箍著聞凇意後頸，迫使他擡起頭，在看見對方滿臉淚時，楞了楞，熱度降下來不久的腺體，又在蠢蠢欲動，引誘著他，將隱埋在心裏最深處的欲念施虐在聞凇意身上。
聞凇意睫毛濕漉漉黏在一塊，眼圈紅皮膚白的緣故，哭泣的模樣，很像工筆描繪在畫布上病懨懨的含羞帶淚的美人。
旁邊的林瀾從喜歡的Alpha的眼睛裏，看到了對另一個人藏不住的關心和喜歡，內心一陣酸澀。
聞凇意摸了摸鼻子，委屈說：“誰知道你突然停下來，怪我嗎。”
裴渡咳嗽一聲，強迫自己移開視線，隨便擦了擦他臉上的淚水，手臂箍在聞凇意腰間始終沒有松開，看向了攔他去路的林瀾：“你有什麽事？”
聞凇意這才發現，裴渡前面還站著一個人，正是喜歡針對他的林瀾。
林瀾覷了眼聞凇意，示威似的把一個藍色小盒子遞給裴渡：“莫瑜搭我給你的。上面的早餐，是我買多的，你趁熱吃吧。”
盒子方方正正，裏頭估計是什麽學習資料吧。
聞凇意又看了看早餐，心說哪家店早餐的外賣盒會用這麽高檔的，分明就是林瀾自己做的吧。
真絕了。
幫好朋友帶禮物給喜歡好朋友的Alpha，還不忘自己也捎上一份愛心早餐給暗戀著喜歡好朋友的Alpha。
裴渡看也不看，拒絕說：“不用了，你拿回去吧。”
也不知道是說愛心早餐還是莫瑜的禮物。
聞凇意搞不明白，林瀾也搞不明白。
於是，他鼓起勇氣往裴渡跟前懟了懟，裴渡直白說：“莫瑜的禮物，你退回去吧。”
林瀾驚喜地擡起頭：“那早餐......”
“吃飽了，不需要。還有事？沒事的話，借過一下。”
林瀾：“......”
聞凇意：“......”
靠近走廊的一間教室，有一些學生探出腦袋看熱鬧，看熱鬧從來不嫌事大，一個接一個，很快一個班都把精力放在了看熱鬧上。
他們還以為裴渡是不會拒絕的呢，裴渡喜歡莫瑜，在一中，眾所周知，再加上這好像是為數不多的莫瑜送裴渡禮物，以往裴渡都會收的，今天的情況來看，裴渡連看都沒看一眼，未免太奇怪了。
裴渡走了幾步，往他們教室掃了一眼，幾個膽小的已經把腦袋扭回去了，剩下的都是不怕死的。
裴渡見聞凇意還站在樓梯口擦眼淚，估計是為了形象，等了幾秒，見他收拾得差不多，回去抓著他手腕，往班級走。
林瀾追上裴渡，攔在他面前：“裴渡，你嘗嘗吧，早餐其實是我自己做的，我以前經常給莫瑜帶，他說很好吃的，莫瑜很喜歡吃，你確定不嘗一嘗嗎？”
裴渡還是那幾個字：“吃飽了，不用了。”
聞凇意站在裴渡身後，心說，放屁你個騙子，早上車裏的早餐你一口都沒動，餓死你吧就。
林瀾一張俏生生的臉，黯淡了幾分，表情也很失落。
聞凇意見狀，心裏又有點爽，前天考試，每考一次試，林瀾就往地上丟一次卷子，他就被迫撿一次，那天堵在喉嚨的那口氣，他一晚上都沒咽下去。
按理說，被裴渡拒絕了這麽多次，一般Omega早就掩面跑了，但這個Omega不是一般人，他對裴渡愛的是真深沈，只見他咬了咬下嘴唇，然後神色不明地看著裴渡，嘴角牽強地揚起了一抹笑：“這樣啊，沒關系，我先回去了。等莫瑜回來，我再給你們帶。”
他說完，捧著沒送出去的禮物和早餐轉身走了，眼底水光閃爍，似乎含著淚。
聞凇意在他還沒走遠，用正常音量說：“裴渡，你肚子明明還餓著，幹嘛說吃飽了，你吃空氣吃飽的嗎？”
被你氣飽的。裴渡心說。
但想到聞凇意哭過的面龐，他早上生的悶氣全部自動消散了，擡手在他還紅著的鼻尖輕輕揉了一把，惡聲惡氣說：“你不說話，沒人把你當啞巴。”
活脫脫就是情侶在打情罵俏。
林瀾這回繃不住了，嗚嗚嗚嗚地跑開了。
聞凇意更爽了。
……
晚自習下課的鈴聲剛起個頭，沒等坐班老師站起來，學生們就甩著書包，爭先躥出教室。
三十秒，教室裏就空了大半。
坐班老師扶了扶眼鏡，習以為常地拎著水杯離開。
聞凇意正低頭往書包裏塞卷子大禮包，搗鼓著書包，就聽見裴渡敲了敲他桌子，說：“待會去吃牛排。”
聞凇意心想，這大半夜的，吃哪門子牛排，不怕消化不良啊，誰愛去誰去，反正他不去，還不如抓緊時間回去刷卷子呢。
聞凇意拉上拉鏈，拎起書包單肩背著，拒絕說：“我就不去了，肚子不餓。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可以了，您忙您的去。”
裴渡一把扯住他書包，一副沒得商量的語氣：“不吃也得吃。”
聞凇意：“......”
沈郁就過來了：“走吧，我特意讓餐廳遲點下班，還加了三倍工資，現在過去，十一點之前絕對能吃飽喝足回家睡覺。”
聞凇意默默舉手：“能不去嗎？”
沈郁瞇了瞇眼：“你瞧不上我家牛排嗎？你也在那兼職過，應該知道我家牛排的貨源可都是從荷蘭空運過來，你不吃是幾個意思。”
聞凇意撒謊說：“我胃不好，吃不了牛排。”
裴渡是一點面子不給，直接拆穿他：“在我家經常吃牛排的人是鬼？”
靠。
聞凇意想原地挖個洞把自己埋了。
他膚色有種病態的白，但凡有點血色，便會非常明顯。
沈郁和裴渡就眼睜睜看著他從鎖骨附近開始，連至脖頸、面龐、耳朵尖，紅通通一片，跟個番茄似的。
沈郁忍住笑，替他解圍說：“我店裏又不是只有牛排，你今天胃不舒服，可以點別的，我家餐廳的主廚最近又研究出了一道甜點，反響還不錯，一會兒點給你嘗嘗。”
聞凇意扯不出別的理由了，隨意撒個謊都能讓自己社死，他從裴渡手裏抽回包，乖乖跟著走了。
在經過小廣場的時候，宋寧帆激動地拉著林北司跑向他們，林北司在文科樓，離他們理科樓有一段距離，平時下課十分鐘，根本不夠他們Alpha天團敘舊的，於是，除了放學和周末半天，即便很少看見林北司的身影。
“渡哥渡哥，晚上聚完餐，我們去你家睡行不行。”宋寧帆撲到裴渡身上，使勁搖晃著他，笑得神秘兮兮的，“我要睡你家三樓小影院，嘿嘿嘿！”
聞凇意心說，朋友，你笑聲這麽猥瑣，很難不讓人往歪處想。
裴渡在他旁邊提醒了一句：“省著點紙。”
聞凇意：“......”行吧，歪了。
四A一B離開小廣場，在校門口上了車。
......
沈郁的餐廳停止營業時間是十點，但因為沈郁是老板，有了例外。
餐廳經理專門留了兩個廚師和三個服務員待命。
聞凇意是最後一個下車的，在門口站了一會兒，他來這餐廳兼職的次數屈指可數，今天來，卻是以客人的身份，聞凇意覺得有點魔幻。
西餐廳消費不低，一餐頂得上普通人好幾個月工資，聞凇意對貴的東西，有一種本能的排斥。
他站在原地沒動，宋寧帆幾個人早就迫不及待跑進去了，裴渡一腳跨進門裏，回頭看他。
聞凇意註意到裴渡的目光，怔怔與他對視，他的眼珠很黑，仿佛一顆溫潤的黑珍珠，這讓他看起來總是一副溫溫和和卻又蘊藏著疏離感。
聞凇意擡腳往他走去：“你看我幹什麽，不是肚子餓了......”
他的聲音戛然而止，開門的侍應生，是楊子輝，對方一臉震驚地看著聞凇意，臉上的兩顆眼珠子幾乎要跳出來。
也不能怪他震驚，聞凇意明明得罪了裴家小少爺，連工作都丟了，如今還與他們一行人有說有笑地從車上下來，簡直嚇死人好不好。
左思右想，楊子輝又想明白了，西餐廳服務員勾搭上客人也是常有的事，Omega章嵐嵐就在做著這樣的夢。
但他又不相信聞凇意是這樣的人，之前餐廳裏客人勾搭他的，數都數不過來，有的往他身上塞現金塞聯系方式，他在後臺見過聞凇意把現金疊得整整齊齊收起來，聯系方式卻揉成一團，眼也不眨地扔進垃圾桶。
內心的覆雜想法快溢滿胸腔，但楊子輝沖聞凇意笑了笑，用口型說好久不見。
依舊是把他當做是需要幫助的弟弟。
聞凇意避開他的眼神。
作者有話說：
多多留點評論，多多餵我海星吧。
這該死的標簽與盲盒輪流值班。我要崩潰了，簡直一點碼字動力沒有。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